流量紅利還剩多久？Threads 開通聯邦宇宙，讓「廢文」進入開放網路

#613

嗨，早！

好久沒在週四見面，終於正式恢復每週三篇出刊。這幾天我收到幾位會員私訊，都是錯過 OP 空投表單的填寫時間。我有預料到這件事，所以今天起額外開放 2 天填寫。填寫時間到 7 月 5 日（五）24:00 截止，錯過就不再開放囉！進入正題。先來做個民意調查，你有在使用 Threads 嗎？

Threads 沒有正式中文名稱，台灣網友將它音譯成「脆」或「串」。

區塊勢曾在〈Threads 加入聯邦宇宙：搖搖欲墜的舊平台、尚未成熟的新網路¹〉介紹過這款由 Meta 推出的全新社交平台，以及聯邦宇宙的概念。時隔一年，台灣經歷了一場總統大選，Threads 意外成為時下最流行的社交應用。昨天我用 Threads 發了一篇「串文」試水溫，短短兩行字居然有超過 5.6 萬觸及，創下帳號的最高紀錄。

獲得 5.6 萬曝光的串文、收到 1 則來自聯邦宇宙的回覆

串文觸及率高，粉專小編當然第一個叫好。但許多人認為這只是因為 Threads 仍在流量紅利期，還沒「被廣告玩壞」，最終 Threads 不過只是另一個養套殺陷阱。原本我也同意這個看法，但我認為這週 Threads 上線的聯邦宇宙（fediverse）功能，將會是打破「韭菜循環」的第一步。

聯邦宇宙

多數用戶可能沒發現 Threads 的聯邦宇宙功能已經熱騰騰上線。開通步驟很簡單。打開 Threads 之後，從右下方的大頭貼照進入「個人頁面」，點擊右上角「設定」，選擇「帳號」，就會看到「聯邦宇宙分享功能」。Threads 會簡要地向你介紹聯邦宇宙：

當您在 Threads 上開啟分享內容到聯邦宇宙的功能時，您的 Threads 個人檔案和您在 Threads 上發佈的內容將會分享給聯邦宇宙中其他伺服器上的用戶。上述用戶可從自身的伺服器上搜尋和追蹤您的個人檔案、瀏覽您的貼文、與您的內容互動，並將您的內容分享給伺服器內或外的任何用戶。

只要帳號旁邊多出一個類似寶可夢的小圖示就代表開通成功，未來你在 Threads 上發表的內容都會自動分享到整個聯邦宇宙。

下圖描繪了 Threads 和聯邦宇宙之間的關係。聯邦宇宙是社交平台的「宇宙」，Threads 是當中眾多星球之一。整個宇宙雖然還稱不上熱鬧，但也不乏一些大家耳熟能詳的星球，Flipboard、Tumblr 和 Mastodon 都比 Threads 更早加入。

Threads、Tumblr、Flipboard 都是聯邦宇宙的星球之一 / 圖片來源

聯邦宇宙的最大特色是可以開啟「星際通訊」和實現「星際移民」。昨天我的「串文」就收到一則來自其它星球居民的留言。Threads 畫面提醒我有「1 則聯邦宇宙回覆，來自 1 個伺服器」。點開來之後，我看到留言者的帳號 i_am_moyu@mastodon.social。@ 後面代表使用誰家的服務。

這位 i_am_moyu 並不是用 Threads app 留言，甚至可能根本沒有 Threads 帳號。他來自聯邦宇宙另一個星球 mastodon.social，卻可以直接追蹤區塊勢的 Threads 帳號並留言給我。如果我在 Threads 點讚他的留言，他在另一個星球也會收到通知。日後 Threads 完整支援聯邦宇宙功能，其他星球不僅可以收到通知，連回覆留言、分享串文都可以像在同一個星球一樣互通。

當串文跨出單一平台，進入宇宙，Threads 帶來的流量紅利也將不同以往，更是使用者打破韭菜循環的第一步。

同一則貼文可以同時在 Threads、Mastodon 看到，他們都在聯邦宇宙內 / 圖片來源

韭菜循環

韭菜循環是《Read Write Own》作者 Chris Dixon 提出的概念，原文是 attract-extract cycle。這本書的中文版將在近期於台灣上市，譯者劉維人將原文翻譯得淋漓盡致，讓所有人一聽就懂。

幾乎所有知名的社群、影音平台都讓人們陷入韭菜循環。一開始平台會先以補貼或其他好康吸引用戶加入，但等到規模夠大，用戶成長來到高原期之後，創作者就必須付費下廣告才能觸及更多用戶，開發者則必須付費才能串接平台 API，使用者也得花錢成為會員才能移除煩人的廣告。

無論是誰都無處可逃。離開既有平台等同於砍掉重練，辛苦累積來的追蹤、粉絲全數歸零。而且就算是百萬 YouTuber 搬家到 TikTok，影響力也未必能複製。

乖乖付錢更不是長久之道。平台發現大家願意付錢，就只會繼續漲價。最終，選擇付錢的使用者越來越辛苦，後悔當初沒有破釜沈舟。

Meta 已經主導了兩輪韭菜循環，要說 Threads 不會是第三個恐怕沒有人信。但我願意再給 Threads 一次機會，不是因為被割不怕，而是聯邦宇宙的機制就擺在眼前 —— 將 Email 的運作模式導入到社群平台，人們無法被割韭菜。

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，人生的第一個 Email 信箱使用的是誰家服務？我可能是奇摩（@kimo.com.tw）或是蕃薯藤（@yam.com.tw）。幾年後奇摩被 Yahoo 收購，蕃薯藤信箱功能也早已關閉，但只要有在服務關閉之前把信件轉寄到新的信箱，那些古董信件應該至今都還在信箱裡沒有消失。

這是因為 Email 有一套所有業者都採用的「宇宙標準」，叫做簡單郵件傳輸協定（Simple Mail Transfer Protocol，SMTP）。從早年的奇摩、蕃薯藤，到現在的 Gmail、Proton Mail，這些信箱服務就像宇宙中的不同星球。只要宇宙標準還在，人們就可以在不同星球中自由穿梭。

將同樣的概念套到社群平台就是聯邦宇宙，標準則叫做 ActivityPub。採用標準的社群平台都是聯邦宇宙的星球之一。星球上的居民不僅可以星際通訊，必要時還可以星際移民。

移民的功能非常重要，讓使用者有了離開的自由。如果使用者要離開 Facebook、YouTube，雖然可以下載自己發布的內容，最重要的連結卻帶不走。在聯邦宇宙中移民，內容、連結都能完整帶走。

假設日後 Threads 再次啟動韭菜循環，降低觸及、增加收費，理論上使用者可以依照聯邦宇宙的機制，直接移民。就像假如明天 Gmail 宣布收費，使用者很可能也會馬上搬家。有了移動的選擇，平台就不敢恣意妄為。

但人們也會問，Threads 加入聯邦宇宙，方便使用者移民，對 Meta 到底有什麼好處？

Meta 的盤算

Threads 開通聯邦宇宙，就像放牛班學生忽然坐在書桌前苦讀一樣。所有人都想問，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就算他說，因為我想認真讀書，大家恐怕也是半信半疑。Meta 的執行長祖克柏就是這個放牛班學生，如果他說，因為我想建設一個更好社群網路，恐怕也沒人相信。

但這次我願意相信他是玩真的，主要有兩個原因：

1. Meta 已經是封閉網路的王者

2. 開放網路比封閉網路更有利可圖

Meta 最新一季的財報指出，全球每天有 32.4 億人在使用他們的社交應用。全球人口有 80 億，在會上網的 50 億人中，Meta 已經佔據半片江山，但要持續成長也非常困難。本來的模式已經漲不動，那就換個新戰場。開放式的社交網路人煙罕至，是還沒什麼企業切入的新大陸。

此外，如果經營得好，開放網路有可能比封閉網路更賺錢。如今 Facebook、X、LINE 都已經充斥大量機器人帳號。平台至今無法解決，也沒有第三方開發者願意跳出來幫忙。原因可能是平台本來就相當封閉，也可能是在韭菜循環時，開發者早就被趕跑了。

曾有一段時間，人們打開信箱看到的都是垃圾信，但不同 Email 服務提供者會集思廣益，測試應對機制，比單一公司自己抱頭煩惱有效率得多。如果當年 Email 也是各自封閉，現在人們收到的垃圾信只會更多。

假如 Threads 不能壓榨用戶，就算有廣告也必須拿捏密度，企業該如何賺錢？我會說這本身就是個病態的問題。為什麼賺錢只能靠壓榨用戶，而不能讓用戶心甘情願掏錢呢？雖然現在 Threads 上還沒有任何付費的選項，但我看好它即使未來新增付費機制也不會像 Facebook 和 Instagram 是與用戶站在對立面，而是必須想辦法與用戶利益保持一致。

從這個角度來看，用戶在 Threads 的流量紅利才剛剛開始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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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Threads 加入聯邦宇宙：搖搖欲墜的舊平台、尚未成熟的新網路

為什麼祖克柏要打造 Threads？它還能撐多久？ft. Mask Network 創辦人 Suji

去中心化的新聞合作社，可行嗎？ft. 鏡傳媒技術長、READr 總編輯簡信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