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上最嚴重！Bybit 交易所遭駭 15 億美元、北韓駭客如何破解多簽冷錢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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嗨，早！
全球第二大交易所 Bybit 的多簽冷錢包在 2 月 21 日深夜遭到駭客入侵。超過 40 萬顆 ETH，市價多達 15 億美元的資產遭竊。損失金額創下史上最高紀錄，是第二大駭客事件的 2.5 倍。
這場攻擊讓竊賊一舉成為全球第 14 大 ETH 持有者，超越以太坊創辦人 Vitalik Buterin、以太坊基金會，以及以太坊 ETF 發行商富達集團（Fidelity）。
這是一場沒有槍聲的完美搶案，諸多證據指向主謀就是北韓的「駭客國家隊」拉薩路集團（Lazarus Group），他們在沒有取得私鑰的情況下，繞過了 Bybit 交易所設下的三重防護：冷錢包、多重簽名以及硬體安全機制。
這場史上最大規模的駭客事件尚未落幕，全球圍堵才剛剛開始，而且全程在區塊鏈上直播。駭客每天都有新動作，企圖洗白贓款。而各國的鏈上偵探、美國 FBI、國際刑警組織正在全力追查。這篇文章帶你一起回顧這三天的驚心動魄。
交易所擠兌潮
2 月 21 日深夜，知名鏈上偵探 ZachXBT 發出警告。他發現一筆價值 14.6 億美元的資金從 Bybit 交易所異常流出，並立即公布了可疑錢包地址。
4 分鐘後，Bybit 執行長 Ben Zhou 證實交易所的多簽冷錢包遭駭，損失高達 40 萬顆 ETH。他貼出交易紀錄。發送方是 Bybit 冷錢包，收款方正是 ZachXBT 剛剛示警的可疑地址。消息迅速在網路上傳開。鏈上金流分析公司建立監控儀表板，協助調查人員掌握駭客最新動態。網友們則忙著領錢，就怕交易所倒閉噩夢重演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面對巨額損失，Bybit 沒有暫停提領，而是在第一時間宣布提領功能照常。大膽的決定讓專家都跌破眼鏡，也成了整起事件的第一個轉折點。儘管有人譏笑那些剛拿到 FTX 賠款就存入 Bybit 的用戶，但事發至今，Bybit 已處理近 60 億美元的提款請求，而且幾乎沒有用戶抱怨領不到錢。
Bybit 執行長強調，既然確認是 Safe 多簽冷錢包被駭，而非交易所本身出問題，就沒理由限制提領。他們優先處理散戶、VIP 提款，接著才是機構用戶。這個決策不僅有效止住恐慌擴散，更為後續創造了轉機。
資產審計公司 Hacken 隨即出示最新報告，保證 Bybit 的償付能力沒問題。但在經歷過 FTX 事件後，誰還敢輕易相信？我和許多人一樣，選擇先把錢領出來，錢確實迅速到帳，讓人恢復了一點信心。更令人驚訝的是，這時竟然有幾筆數億美元資金轉入 Bybit。這完全違反常理。誰會把大筆資產存入一家搖搖欲墜的交易所？
原來這些資金來自其它交易所同業，以及部分相信 Bybit 不會倒的資產大戶。他們自發性支援交易所流動性，希望幫助 Bybit 度過擠兌潮。這和銀行擠兌由政府出手不同，不得不佩服 Bybit 平常累積的陰德值。
就這樣，Bybit 挺過了最嚴峻的 24 小時。隨著擠兌潮趨緩，市場信心逐漸恢復，這家「全球第二大交易所」暫時度過了倒閉危機。但人們都在問，駭客究竟是如何突破 Bybit 的多簽冷錢包？
完美搶案
Bybit 執行長 Ben 指出，交易所採用的是最嚴格的防護機制 —— Safe 多簽冷錢包。每筆交易不只要多位管理者共同簽署（例如 5 取 3），而且這些管理者們都使用獨立的冷錢包。
這等於有三層防護機制。冷錢包確保私鑰離線儲存，多重簽名要求多人重複確認，冷錢包的硬體裝置還能在獨立螢幕上顯示交易資訊。它同時運用了技術防禦和社會防禦，在正常情況下幾乎無懈可擊，卻依然被駭客攻破。為什麼？
我簡單說明多簽錢包的操作流程。每筆交易都必須由一位管理者主動發起並指定轉帳細節，系統會通知其他管理者確認，等人數達到門檻後，最後一位簽名者就能將交易送出。
Ben 坦承自己正是核准駭客交易的最後一位簽署者。他回憶，當時看到一筆例行性通知：從冷錢包轉 3 萬顆 ETH 到交易所熱錢包。這種資金調度的操作每 2 到 3 週就會進行一次。Ben 仔細確認網址是 safe.global，收款方也確實是 Bybit 的熱錢包地址，這才拿出 Ledger 冷錢包準備簽署。
就在這時，他發現不太對勁。Ledger 螢幕顯示的是一串看不懂的亂碼，跟網頁上的交易資訊不一樣。但因為是例行操作，且剛剛已在電腦上確認過內容，便見怪不怪地按下確認鍵。30 分鐘後，緊急通知傳來：冷錢包的 40 萬顆 ETH 全被清空。
調查發現，那筆交易其實是駭客的陷阱。表面看來是轉帳，實際上卻是修改多簽錢包的授權。駭客沒有硬闖，而是放長線釣大魚，先取得錢包的控制權，再一次清空所有資產。就像保險箱管理員以為在核准例行提款，卻在不知不覺中簽下了「換鎖」文件。
當時 Ben 第一個懷疑的對象是 Safe 的系統。會不會是他們的伺服器被駭，導致顯示的交易內容與實際不符？Safe 也不敢大意。立即關閉前端操作展開調查，但到目前為止都沒發現入侵跡象。更可能的情況是，Bybit 的管理者們早就被鎖定，他們的電腦遭到入侵，因此看到的是假畫面。
這解釋了為什麼 Ben 在 Ledger 上看到的內容和電腦螢幕不同。CoolWallet 執行長歐仕邁曾強調1，如果冷錢包螢幕顯示的資訊和電腦不同，就絕對不能簽。Bybit 的管理者卻忽略了這個警訊，成了資安專家常警告的盲簽（blind signing）。
這起事件還有諸多疑點有待釐清：是誰發起這筆交易？他在發起交易時做了哪些事？駭客又是如何掌握到 Bybit 例行轉帳的時機？最重要的是，其他管理者真的有仔細確認簽署的交易內容嗎？
但眼下最緊急的任務，是找到駭客是誰並阻止駭客把贓款洗出去。
駭客現蹤
這是一場全球直播的警匪追逐戰。偷走 40 萬顆 ETH 的駭客手法相當老練，他們的目標很明確：甩開追查、將加密貨幣變現。為了達到目的，駭客刻意將金流洗得錯綜複雜。但正是這些複雜操作，反而暴露了身分。
駭客得手後立刻將贓款分散到 40 個獨立地址，每個地址整整 1 萬顆 ETH。接著，他們兵分多路。一部分透過去中心化交易所將可能會被凍結的代幣，換成無法凍結的 ETH。另一部分則利用跨鏈橋將資產轉移到比特幣、Solana、Avalanche 等區塊鏈。至今贓款已經散落在多達 920 個不同地址。但轉帳越多次，留下的線索也就越多。
調查人員發現，某些分贓地址竟然和多年前北韓駭客拉薩路集團用過的錢包相同。更令人意外的是，其中一個駭客地址還曾在 Solana 上發行過熱門迷因幣。
這讓人大開眼界。原來拉薩路集團不只擅長入侵交易所，還會透過炒作迷因幣割韭菜。那些想藉著迷因幣發財的投機者，正好成了駭客洗錢的幫兇。不過，他們的計畫並非一帆風順。在全球圍堵下，已有 1.5 萬顆 ETH 和 18 萬 USDT 被凍結。多家交易所也承諾將協助攔截贓款，甚至有人提議透過分叉以太坊來挽回損失。
看到這裡大家都在問，北韓駭客真有這麼厲害嗎？XREX 資安長 Sun 曾指出2，拉薩路最擅長的就是社交工程。換言之，他們鎖定的不是技術漏洞而是人性弱點。這次事件證明即使是銅牆鐵壁的多簽冷錢包，也擋不住社交工程。
當 Bybit 執行長 Ben 看到 Ledger 顯示的資訊與電腦不符時，如果能停下來請工程師確認，這場 15 億美元的悲劇就可以避免。但正是例行性轉帳讓他放下戒心，最終是 Bybit 執行長親手替駭客打開了金庫大門。
拉薩路之所以能在多起國際駭客事件中屢屢得逞，因為它不只是專精技術的駭客集團，還是懂得利用人性的詐騙集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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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覺像是埋了一堆伏筆，還有下集嗎？
寫得太精彩了